这是一个芳草如茵的地方。前方是平滑如镜的水帘,如果不是触摸过真的会以为是水晶墙之类的。身后不远是渐次浓密的树林。看不到蓝天,树林在大约二分之一里的地方蔓延到天上,再从大约二分之一里高的天上折返回来,终止在水帘前。往左右铺开的芳草也是差不多的情形,在大约五里的地方弯向“天空”。
吾胥尚不知在此处待了多久,既不饥饿,也不困乏。大概并不是很久。他坐在草地上,掐了一片狭长的草叶,吹起不成韵律的调子。给谁听呢?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。吾胥轻叹一声,扔掉了“乐器”。他双手撑地,稍稍后仰,看向头顶的草原和树林。
封闭的空间里也会有风,树叶沙沙,芳草起伏。头顶上的树林和芳草同样响应风的抚慰,但没有一片叶子或其他东西落下来。或许太细看不见,或许落在了“天空”上。吾胥转过头,眨眼看了看身后延伸到天上的树林。十多秒后,他起身往树林深处走去。
树林里没有禽鸟动物,落叶芳草交织的地面也很舒服。吾胥以为斜坡处会有点吃力,但直到再次看到水帘,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天上。他眨眨眼往树林上空看去,透过树叶空隙可以看到原来地面上的树林。吾胥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到天上。
吾胥摇摇头,继续往水帘方向走去。不多时,他就在水帘里看到了浅淡的自己和背后芳草树林的镜像。他抬起右手,伸向水帘,在即将触摸到的时候却停下了。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。走向树林之前,吾胥就是从水帘的另一边过来的。水帘另一边是什么,他很清楚。犹豫了一分多钟,他还是把手伸过了水帘,涟漪荡漾,影像破碎。水帘平复后,吾胥平静地走了进去。
吾胥很失落,另一面还是之前看到的样子——芳草和树林。水帘的两侧是一样的风景,天上和地上也是一样的。根本没必要区分这一边和那一边、天上和地上。
吾胥躺在天上(地上),嘴里含着草茎,毫无感情地看着地上(天上)的芳草和树林。